敦煌岩画中的忍冬纹 作者供给
【谈文绎史】
自古以来，人们就爱从植物中提取图画，制作成精巧的纹样，并赋予它夸姣的涵义。忍冬纹便是备受人们喜爱的一种植物纹样。忍冬俗称金银花，本为草药名，凌冬不凋，故名忍冬。
有学者以为，古代中西亚有对“生命树”的崇拜，其树的枝叶、硕果被做成纹饰，它们被视为忍冬纹的前身。在古埃及，莲斑纹、卷草纹、葡萄叶纹和棕榈叶纹等植物纹样被广泛应用。跟着文明的沟通与开展，这些植物纹样逐步传达到西亚区域，并与其他文明元素相交融。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，装修艺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人们改动忍冬纹线条的是曲、疏密与粗细，让它呈现出一种规律性与装修感。古希腊经典的科林斯式柱头的装修纹样便是忍冬草，全体造型犹如层层盘绕的花篮。忍冬纹作为一种高雅且赋有动感的植物纹样，在古希腊和古罗马修建、工艺品中得到广泛应用。跟着罗马帝国的扩张和东西方交易的开展，忍冬纹被广为传达。
忍冬纹的传达主要是沿着丝绸之路进行的。在东汉末年至魏晋南北朝，跟着丝绸之路的昌盛，很多外来文明艺术元素被引进国内。忍冬纹作为器物、岩画与产品中的装修纹样，也跟着器物的沟通被引进，并逐步融入了我国的传统文明和审美观念。
忍冬纹最早见于魏晋时期江浙一带的青瓷上。我国前期传统纹样多为动物或几何图形。从魏晋开端，我国装修纹样开端从动物纹饰向植物纹饰转化。有学者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装修文明特征归纳为“花的文明”。西魏今后，忍冬纹逐步受本乡文明影响，呈现新的改变。北魏今后，忍冬纹在我国广为盛行，有单叶波状、双叶分枝、交叉盘绕、四叶边锁等造型，根本没有与其他花卉或鸟兽结合的变体。
忍冬纹多运用于此时期石窟岩画和藻井中，敦煌莫高窟、云冈石窟、龙门石窟中都能够见到它的身影。
在一些器物中也能够见到忍冬纹。一个北魏灰陶壶的颈部、肩部和腹部都滚印有忍冬纹，它与弦纹、压印纹一起组成线条流通的装修带，呈现出古拙素雅的质感。
唐代时，忍冬纹被用于织锦饰品和金银器上。忍冬纹逐步融入本乡审美，与莲斑纹、云气纹结合，从而构成了唐代典型的纹饰——卷草纹（又称唐草纹）。卷草纹以圆曲的S形最为常见，其造型愈加繁复丰满，杰出叶片的丰盛之感，具有圆满之涵义。宋代，忍冬纹逐步与缠枝纹等干流纹饰交融，全体造型更趋内敛高雅。明清时，忍冬纹造型更趋细腻，更为重视细节的体现和结构繁复的堆砌。
忍冬纹的传达开展与释教有着密切关系。释教的传入对忍冬纹的传达起到了重要的推进作用。南北朝时期，忍冬纹被很多运用在释教艺术上。释教理论着重时刻的连续性和生命的轮回。忍冬纹重复、对称、圆曲舒展的形象，遇隆冬而不凋的特性，与释教中的轮回观念相符合。释教的传达也促进了忍冬纹在不同地域和文明布景下的沟通与交融。忍冬纹在释教石窟、寺庙等修建中得到广泛应用。在修建和雕塑上的忍冬纹原本主要是三维立体的。艺术家奇妙地将三维立体的忍冬紧缩、重构，使之呈现为扁平化的二维图画。他们通过淡化明暗比照与立体感的营建，削弱了视觉上的三维作用。他们还将忍冬的外在形状精简为典型的投影形。此外，他们竭力缩短透视深度，拉近观者与画面的间隔。
在艺术家手中，忍冬被赋予新的视觉幻想。经由艺术方法的精练，它们完成了从具象到笼统的提高，不再是简略的实际的再现。
在藻井装修中，忍冬纹作为重要的边饰和主体纹样之一，与莲花、飞天等其他纹样，一起构成了一个完好而调和的装修系统。一起，忍冬纹还常常与其他纹样组合运用，构成五光十色的装修图画。忍冬纹与宝相花图画组合，宝相花图画的中心主体往往为变体牡丹花，四周盘绕忍冬纹，两者相辅相成，给人以金碧辉煌之感。
在敦煌莫高窟中，忍冬纹还与莲花、飞天、伎乐人物等组合。忍冬纹在装修中可随画面主体而改变，从而构成了横向忍冬叶片组合、忍冬团花、莲花忍冬纹与对叶单体忍冬纹等装修款式。
以单个忍冬叶为根本构建单元，通过精密的排列组合与形状变异，忍冬纹能够创造出层次分明的视觉作用。在克孜尔石窟、敦煌莫高窟和云冈石窟等释教石窟中，无论是石窟的岩画、门窗、栏杆、背光、藻井，仍是佛龛的须弥座、龛楣与龛边等，忍冬纹常被用作边饰或布景图画，与佛像、菩萨像等主体图画相辅相成。一起，忍冬纹在佛背光的装修中改动了北朝佛背光单一火焰纹的传统款式，以流通俊朗的线条描绘出植物形状。如莫高窟第407窟中主佛像的背光，在背光外环刻画着广大且生动的火焰纹饰，而身光和头光内层则制作有忍冬纹饰。忍冬纹与火焰纹的调配发生激烈的异域装修作用，增强了岩画全体的视觉作用和层次感，营建出庄严肃穆的气氛。
器以藏礼，“纹”以载道。因忍冬耐寒不凋的特性，忍冬纹被赋予坚忍不拔的涵义。因忍冬常绿的状况，忍冬纹也被视为长命的标志。忍冬纹常与莲瓣纹等合作运用，代表吉祥如意。在忍冬叶这一装修元素的运用上，人们以单个忍冬叶为根本构建单元，奇妙将形状各异的忍冬叶精心安排在一个谨慎有序的结构之中。它们既遵从对称的准则，展现出内涵的调和一致，又通过均衡的布局，精密的排列组合与形状变异，创造出层次分明的视觉作用。
作为外来植物纹样，忍冬纹通过本乡化的演化，终究成为赋有特征的我国传统纹样。在今日看来，忍冬纹仍然颇具生命力。
（作者：谭力铭，系中心民族大学美术学院助理研究员）
